
「化⽯側寫」——蚯蚓象機
「蚯蚓象機_(手套部分)」創作自述
如果說最早的針孔相機是模仿自鸚鵡螺的視覺(感光)系統,那麼根據早期至近代的攝影技術在機械構造上進步的變化,逐一呼應感光細胞在軟體動物身上構成視覺系統的進化路徑,如此一來,從鸚鵡螺的節點循跡往回推演,現今視覺系統在(軟體)動物身上最原始的型態是蚯蚓皮膚上的感光系統,那麼按照這個邏輯與線索,似乎可以想像那邊應當有一個與其呼應的科技產物(道具),本作品來自這個反方向思考的好奇,以及對這個空缺的描繪。
上述概念所實際思考或操作的方法或情境即為「化石側寫」,來自化石還原與犯罪側寫之間,它如側寫是由事後的環境、蛛絲馬跡、心理揣摩、旁敲側擊等等類似性質在多方面綜合拼湊推理,以較曖昧錯綜的線索推演想像。但不同的是犯罪側寫是追求且可能得到一個正解或結果的,且在普遍條件下是可以且需要被證明的。而化石還原則是有一個實在並固定,看得著摸得到的基礎出發處——化石(高質量的線索材料集合體),並透過科學知識技術與方法還原其樣貌,這個部分的化石性質在「化石還原」中較不符合,但相似的是其所還原出來的樣貌,基本是無法被證明的,甚或在某些時刻或情境(文化場景、影像符號、想像脈絡等等)裡是不願意接受驗證的。舉例來說,我們現在看到的許多恐龍樣貌就是早年透過科學技術描繪還原出來的產物,但是早在很多年前就曾經提出其實很多恐龍的長相跟我們現在無處不見的恐龍圖像相差甚遠,近年更是提出愈來愈多證據與背書,比如有些恐龍其實是有羽毛及羽冠的等等相關的說法,似乎早已可以辨認恐龍的長相並不是現在影視電影、書籍圖鑑以及各種符號轉換裡大眾看到的樣貌形象。甚至還有人畫出一系列寫實的創作插圖,將現在常見動物的骨骼,利用看似與當初恐龍化石還原相同道理的方法,將他們包上類似爬蟲類的皮肉,最後都變得像恐龍世界或電影裡的外星生物,反正是跟他們原本(正確)的樣貌大相徑庭,當然這是含有諷刺意圖較極端的例子。即便如此,「恐龍應該不長那樣」這件事早已不是新聞,但在我們生活中各處出現的恐龍形象仍不會因此改變,即使現在或未來會有佐證可能更接近現實、長相不一樣的恐龍形象出現,可以推斷原先侏羅紀公園裡的恐龍形象仍然不會被取代。
本作品的製作與形式是在生物塑料中加入可快速還原與變化的感光變色粉,以此比擬與呈現(視覺化)蚯蚓皮膚上感光細胞的感應狀態。另外在生物塑料裡放入一些經過重新排列拼湊的動植物的圖畫,而這些動植物都是有文獻或說法指出人類現行的某項技術產物的設計發明,起初是以其作為模仿對象或靈感啟發。最後再將這些製作成具有生物皮膚質感的生物塑料縫合成可讓人穿戴的成品。而這件蚯蚓象機套裝在照射到陽光的部位便會變色,這射到的陽光越強烈顏色便會變得愈深,並且遮藏住其中或背後的圖像以及紋理。理想上是使用灰色的變色粉,如此一來變成深灰色時會逐漸和圖像的墨線顏色融為一體,而有明顯的效果。但由於本次實作手套部分時台灣此材料供應代理商的灰色缺貨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得,所以使用目前能獲得的變色效果最深的紫色代替,因而在本次實作中示意的變色遮蔽效果不如理想的灰色那般明顯。
基本上這件作品的大致理念與創作意圖,可以說是對技術(或技術產物背後)的感性邏輯與好奇,關於這一點除了上述這個主要的概念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形式也與此相關。那便是皮中圖像的展現方式,為何要將原本完整的圖畫以某種整齊的方式撕碎,再重新拼湊排列呢?除了可能有些美感的考量外,其實這個有點突如其來的靈感來自印花布。印花布上的圖像總是有種令人無法輕易明白的規律,記得從小就經常會去觀察各種花布,想尋找它的重複性,好奇排列的變化邏輯或者想知道是否有個開始或結束的關聯。另一方面,小時候知道關於布這個技術產物的知識,一開始便是知道布是由線所織成的,而開始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便會好奇或認知猜測,印花布上各式各樣複雜的圖案是不是全都是倚靠著一條條不同顏色的線所編織出來的呢?之所以提出上這個兩方面的感性追憶,是因為它們的好奇或想像欲都來自對背後技術的知與未知。
本作品理想的展呈方式,可能是類似於現在在某些文藝空間或歷史場域頗流行的,呈現特定時空背景或地區族群的物件展,亦或是某個產業或工藝的道具工具展。因為我所意圖模仿的那種展覽,其目的之一是塑造氛圍讓人回味與體驗,並且使完全沒看過這些物件,或者完全不知其功能用途的人可以了解,推廣與傳承想關知識或引發興趣。轉化到此作品,在展間中即可呈現相關的文獻與圖樣,例如模仿皮中圖像動植物的發明以及提及這些脈絡的文字擷取,甚或是其他化石側寫方法可能的設計圖。另一方面,在某些場所的上述展覽中,也是仿自於歷史文物或考古展的活潑或風格化變形,因此在某一連結與呈現設計上能不失其知識與規格,又仍能發揮供觀者直接體驗碰觸、使用穿戴的功能。


小精靈們
2017 木雕

蒐集材創系系館及工作室周邊空間發生的逸聞趣事、靈異事件, 以及對其空間或使用此空間的人特殊的刻板印象。
將其形象化或改寫成各個出沒於此空間的小精靈的故事或性 格習性, 並用木雕依照形象雕出如同玩具大小的小精靈, 再將其擺置於出沒的地點。
觀察同學對於各個工作室的狀態及情緒, 發現大家提及或使用工作室時, 都好像把它當成一個勞動、作業的場所, 帶著 大多帶著疲憊、辛苦的情緒。 但我覺得對於這些充滿材質製作 時間的場所, 是不是可以帶著更娛樂的角度來看待呢?就像打 毛線、雕刻一類行為在很多時候都不是為了生產什麼, 而是這 些手工製造的動作本身也是一種休閒娛樂。 如果以這樣的方式 重新定位在工作室裡的勞動過程, 那每個工作室是不是應該再 增添更多有趣的事物呢?